因规制极高,单单一个穿堂就有五十步之远。太后会客在西殿,西殿和中殿之间隔着雕花精美的隔扇门,那顶天立地的门扉一半幽闭一半洞开着,人还没走到槛前,就听见里面传出相王的嗓门,“这孩子一向爽朗,心胸也开阔,从不与人结怨,太后是知道的。这次不过是因为爱慕太傅,才出此下策去华光殿读书,原本就受着委屈,没想到还要遭受三公主如此羞辱,叫她一个大姑娘,如何忍得。”

相王是武将出身,战场上呼喝惯了,不会轻声细语,一句句掷地有声,简直像炸雷。殿里的太后已经听了半天,耳朵被聒噪得受不了,只好不动声色地往后让了让。

说家务事,怎么能少了相王妃。王妃更是对女儿的遭遇心疼不已,哭天抹泪地诉说:“她虽放低了身段,也不该让人随意践踏。外人倒罢了,三公主不是自家姊妹吗,论理应当唤她一声堂姐,反倒带着头的欺负她。她回来一说,我也跟着掉眼泪,我可怜的孩子……如今在家病倒了,又不肯看太医,眼看小命就要交代了,怎么不叫我们急断肠子。”

相王妃的嗓门也不遑多让,太后只好又往后让了让。

然而相王妃还不罢休,继续哀恳:“太后这回要替我们做主,抛却李家这层关系,您可是我的姨母。”

太后不高不低的一声应,像是努力在申辩着什么,“表的。”

相王妃毫不气馁,“娘家亲,辈辈亲。太后不向着我们,难道还向着别人的孩子吗。”

门外的宜鸾叹了口气,相王妃要是不提,她差点忘了,鄢太后与相王妃之间确实沾着亲,虽说不近,但还能攀附一点关系。这回相王夫妇一起进来讨公道,自己的处境堪忧,但她也不怕,好歹还有长公主的头衔支撑着她,相王夫妇总不能把她吃了。

于是振振衣袖,迈进门槛,目不斜视地走到太后面前行了礼。

太后看见她,头大得很,语调里流露出一丝疲惫,“你们在华光殿不好好念书,怎么又闹起来了?”

这句“你们”,其实很有深意,太后还是护着她的,责任五五分,没有全归罪在她身上。

宜鸾自然要捡对自己有利的说,“回太后,其实我与阿姊之间并无嫌隙,不过是阿姊心情不好,拿我撒气罢了。”

相王夫妇一听,眉毛倒插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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